第028章 第 2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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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8章 第 28 章
剛熱鬧的氛圍, 瞬間凝固。
車上的人都懵逼、震驚的看著她，茫然無措，周保平弱弱道：“……那個，那兩位要救的人, 是你的親人嗎？”
孟錦僵住, 抿唇不說話。
馮葉星左看看又看看, 也覺得不像, 那兩個目標人物，他們是見過的, 其中一人格外有名, 上過許多次電視, 跟孟錦長得不像。
尤其是孟錦其實瘦瘦小小的，雖然身高還行，但氣色不好。
顏值不太像表演學院的學生。
要說她餓成這樣的, 但她身上的衣服看著似乎都是新款，吃飯還不如季漾吃得歡快, 也不愛說話, 好不容易開口就是刺。
她都不知道謝慕知讓她過來是做什麽。
才想到老大, 謝慕知不知何時出現, 皺眉看著這一切, 沈聲道：“孟錦, 下來！”
“嘶……”有人小聲抽氣。
謝慕知一直都是比較溫和的，本來他長得就很有距離感, 但平時也算是好相處的, 陡然嚴肅生氣起來, 好嚇人啊。
孟錦也有些害怕，又有些懊惱, 洩憤的用力擦擦眼淚，埋頭下去。
其他人面面相覷，梁原打破寧靜：“沒事，繼續吃，不用在意這些。”
“哦。”
到底有好些年輕人，還有周保平這個閑不住的，因此沒一會兒，大家又重新熱絡起來，他跟誰都能聊上兩句，什麽話題似乎都能說得來。
不過季漾依舊沒有參與。
孟錦說她的話，她也聽著，但隨意臆測他人的話，並不值得在意，現在也沒有正式任務，時時刻刻保持她想要的高度警惕，那人還能不能堅持下去了？
而且在對方沒有真的損害她利益的情況下，季漾就直接無視了。
都末世了，過一天少一天，她當然是將吃喝睡當做頭等大事了。
聊天的幾人見此也佩服。
果然是個狠人，這種情況，還能面不改色，動都不帶動一下的，心態強大。
而且除了季漾，其實還有好幾個人都一直不吭聲，比季漾還穩得住，肯定是更厲害的大佬，不少人偷偷打量。
然後發現這幾人菜裏的肉都多不少！
果然是大佬，還有資格開小竈，羨慕！
高言偷偷瞄著，尤其是旁邊這人，似乎食欲不佳，碗裏滿滿的肉，吃了半天還有一半！
鄭善成見旁邊年輕人看自己，疑惑了一下，然後了然的看看自己碗裏還沒吃完的肉，用筷子另一端夾了幾塊肉過去：“給你，吃吧。”
高言：……
小帥哥臉蛋一下子爆紅，想要解釋，又一時失語，等回過神，鄭善成又沈默的吃起來，他張張嘴，硬是沒好意思再打擾他。
其他人見此，默默偷笑。
過了大概五分鐘，謝慕知和孟錦回來了，眾人默默觀察，發現這兩人神色似乎已經恢覆正常，都沒什麽奇怪的表情。
估計是安撫好了。
馮葉星自從知道季漾是她的救命恩人，對她親近不少，見此下意識就扭頭湊到季漾身邊嘀咕：“看不出來謝老大還挺溫柔的，居然會安慰人？”
趴著睡覺的季漾：……
這麽多年，第一次碰到跟她講悄悄話的女孩，她該不該回應了，想了想，還是回了一聲：“我覺得他那態度，安慰不了人。”
兇巴巴的，孟錦可能是被嚇的，才不敢繼續鬧騰。
*
吃過飯後，車子很快繼續開動，本以為下午還可以繼續睡覺，但謝慕知招呼大家將各自座位底下的東西打開，眾人依言照做，就見裏面都是各種武器！
手槍、子彈、手榴彈、煙霧彈……
數量不多，種類很多。
車廂頓時響起一片臥|槽聲，因管控，這裏的人大部分都沒見過這些東西，一時間都差點跳腳了，周保平捂著屁|股驚恐急了：“媽呀，我之前居然是坐在這上面？我何德何能啊！”
“嚇死了，幸好我不重，不然壓爆了手榴彈怎麽辦？”
其他人：……
很好，這個二貨！手榴彈要是這麽容易壓爆就不會放在這裏了！
謝慕知也忍俊不禁：“槍一人一支，其他的拿自己能用還能隨身帶著的，不然就別拿。”
眾人還在激動，手上動作卻不停，迅速撈起槍，然後在其他的東西裏挑挑揀揀找自己合適的，接著謝慕知跟他們講解槍和手榴彈等東西的用法，這些都是比較簡單的，這群人或多或少摸過類似的東西，因此很快掌握。
季漾也跟他們一樣拿了一些，槍拿了一個，子彈多拿點，還有手榴彈、炸藥包這些多拿點，她可以藏起來，其他人反而不好藏。
最後彈藥還剩一大半。
尤其是手榴彈、炸藥包這些東西，沒什麽人拿。
而那幾個比較沈默的人，以及孟錦，每樣都拿了一個，翻來覆去的看。
一下午，就是在上課中度過。
這些東西季漾都聽過，不過再次講課，她還是努力撐著眼皮聽著。
就是沒有其他幾個新手小白積極，一個個的不停的問問題，別說，問的問題都挺有趣的，總能讓她笑，以至於她成功的堅持一下午沒睡著。
中途還用意識在空間看了下希希。
希希很適應空間的環境，時不時就去巡邏，查看那群家禽的狀態，然後再吃吃喝喝，趴著睡覺。
到了無聊的講述環節，她就去空間割草，新鮮的草平分給牛羊兔，繼續期待著這群家夥能給她驚喜。
就是坐在她斜對面的孟錦，似乎一直觀察她，立即察覺到她的走神，看她一眼，那眼中的不滿和嫌棄，都快溢出來了。
一下午就在謝慕知的授課中過去，馮葉星等人聽得頭昏腦漲，偏偏又很興奮，誰能想到他們有生之年居然能接觸槍支？！
理論知識講完，也讓他們空槍開了幾下|體驗手感，還教了如何快速換彈夾、上膛、如何瞄準等問題，一直到下午五點半，車停下。
晚飯時間到！
師傅們做飯很快，估摸著在車上就開始處理食材，車一停立即可以炒菜，因此季漾等人剛放了會兒風，就聽見開飯的呼叫。
午餐是肉，晚餐同樣也有肉，臘肉燜土豆、番茄雞蛋，都是下飯的菜。
季漾一點不在意孟錦吐槽她吃飯過於積極，依舊排在前列，這一次孟錦沒在她身後，但等她打完飯，就看見她同樣在隊伍裏。
雙方對視一眼，孟錦再次冷哼一聲，別過臉去。
懂的閉嘴了，季漾很滿意，腳步輕快的上車吃飯。
吃飯時間只有半小時，因為接下來要帶他們去野外打靶了。
不知道是早就計劃好了，還是恰好碰上，停車的地方遠處就是一片山林，大雪將山林淹沒，凍雨同樣壓垮了許多樹，以至於這個山林哪怕披上了一層‘冰晶糖衣’，依舊看著有些千瘡百孔。
雖然天色很晚，但因冰雪，整個世界其實還是很明亮的，謝慕知帶著他們往森林深處去：“看看能不能找到點野味，要是沒有，就打樹。”
“肯定可以的！”
“我看玄，這天氣，多少野生動物都得凍死，沒凍死的也得餓死。”
“誰知道呢？沒準咱們運氣好。”
結果還真是，一抹灰影一閃而過，直接引爆全場，謝慕知立即讓眾人閉嘴，帶著他們悄默默跟上去，走到山林深處，就遇見好幾只野兔！
季漾明顯感覺身邊眾人的呼吸都重了重。
謝慕知低聲下命令：“每人三次機會，按照點名的順序來，消音器戴好。”
“是！”其他人也壓低聲回。
第一個上的是梁原，可能年紀有些大了，接連瞄準兩只兔子，三槍過後，兔子皮外傷都沒有，頓時紅著臉退開。
下一個頂上。
季漾有些發愁，看這群人慎之又慎才開槍的樣子，這些兔子要是在這邊找不到什麽吃的，會不會跑走了？
她還想著打兩只，加個餐呢。
很快又下去一個，依舊沒打中，這是很正常的事，除非天賦異稟，不然短時間內想在這麽遠的距離打獵成功，實在有些難為這群才摸槍的人。
謝慕知讓他們試，不過是讓他們有個手感，知道開槍是什麽感覺。
不會到時候手忙腳亂，反而走火傷到自己。
“下一個。”謝慕知道。
馮葉星正要上前，孟錦忽然開口：“讓季漾上吧，不是說她擅長殺人麽？殺兔子應該更輕松吧？”
她一雙眼睛灼灼的盯著季漾，像是要看她到底是個什麽情況。
眾人一頓，馮葉星猶豫著要不要過去。
其他人則是眼前一亮，還真的有點期待，主要是前面幾個菜雞都失敗了，兔子眼看著都跑分散，再跑幾步，他們是一點希望都沒有。
練槍還可以用樹練習，但兔子沒了，就不能加餐了！
不過都知道孟錦不懷好意，一個個都沒敢說話。
謝慕知卻直接問：“你來？”
季漾頷首，拿著槍上前，上膛準備瞄準。
馮葉星立即退開。
哪知季漾剛過去，最近的兩只兔子就蹦蹦跳跳的開始往其他方向去，馮葉星心頓時提起來，下一秒輕微的“砰”的一聲，沒等她反應，又接連兩聲。
而前方三只兔子，一個接一個倒地。
射完，季漾幹凈利落的收槍，全程也就一兩分鐘的時間。
動靜也不大，速度又快，以至於旁邊幾只兔子似乎都還沒察覺到，依舊自顧自的在那附近找吃的。
冰雪淹沒大地，雖然能吃的少，大樹樹冠也因此降低，一切被凍住，綠葉子也被凍住，還是能吃到一點東西的。
“哇！”一眾小小的驚呼。
“這也太快了！”
“哇，這兔子是在咱們的！大佬牛批啊！”
馮葉星腰板兒都挺直了，她認季漾是救命恩人，自然維護她，因此立即回頭看向孟錦：“這下你滿意了？”
本以為孟錦會羞愧逃走，畢竟這件事是她挑起來的，沒想到短暫的驚訝過後，她神色覆雜的看了眼季漾，嘟囔道：“還行吧。”
馮葉星瞪大了眼，似乎沒想到孟錦如此厚臉皮，還能說出這樣的話：“還行吧？你多厲害啊？！要不你來？”
孟錦這才臉紅了紅，有些惱怒。
謝慕知忽然出聲：“馮葉星，到你了。”
馮葉星閉嘴，幽怨的看了眼謝慕知，原來是為了維護孟錦，她撇嘴，實際上來刷資歷的是孟錦吧？
季漾沒有理會這些，口舌之爭偶爾可以，多了就讓人厭煩了，她正看著手槍，她自己在國外買了不少，但國產的還沒用過。
而且這槍手感真好。
她買國外的槍肯定沒辦法買到最好的，一般能流落在外面被大量銷售的，大多都是被換下來的型號，但此刻她手裏的，估計是新款，比她上輩子在基地接觸到的要更好！
不知道任務結束，這東西要不要還回去？
她在這邊琢磨，另一邊馮葉星也搞到了兩只兔子，其中一只沒打中致命部位，兔子臨死前的掙紮驚擾了其他兔子，小兔子們立馬四散逃開。
一群人正著急失落，用樹木當目標練習時，又來了幾只兔子。
剩下的人更是激動了，一個個反覆琢磨。
最終一共搞到了十二只兔子。
其中孟錦和鄭善成基本一人搞到一只，準頭意外的還行，是剩下這群人裏除了馮葉星外，準頭最好的，季漾在後面看了兩眼，總覺得這幾人似乎之前就有過訓練，開槍姿態還算熟練，比起真正的新手小白嚴城他們，不知道高多少。
似乎察覺到季漾的目光，孟錦忽然看過來，四目相對，孟錦臉上成功狩獵的興奮消失一半，輕輕撇嘴，別過臉去。
就算季漾實力強，她也不喜歡季漾，明明是個很危險的任務，明明有人要為此喪命，她卻一點緊迫感都沒有，似乎一點不在意。
*
打完兔子又站樁練習了一下，保證每個人都很熟悉開槍射擊的流程，準頭其次，手感到位後，一行人才回去，此時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。
所有人都脫離了拿槍的興奮，滿身疲憊和寒冷。
回去後，大師傅聽見動靜熱情的出來迎接，發現有兔子，一個個高興得跟什麽似的，天災到來，直接讓他們的手藝都荒廢大半，當下直接拉著他們吃宵夜，兔肉火鍋、烤兔子、再加上一點土豆紅薯之類的。
一群青壯年，都是飯量不小的，十只兔子直接被|幹完，看得大師傅直心疼自己的菜。
差不多十二點鐘，吃飽喝足解決完生理衛生的眾人重新上車繼續出發。
前面的兩個司機都是輪流開車，其他人繼續在車廂裏待著，大家困了都是直接找個地方歪倒。
季漾慢了一步，左看看又看看，發現位置不夠了，想要睡得舒服點，只能靠著旁邊人，但她有點別扭，不太適應這些，猶豫一番，最終決定繼續抱著登山包睡，忽然有人靠近，她遲疑了一下沒有動，肩膀被碰了一下。
謝慕知起身空出一個寬敞的位置，他指了指那邊，輕聲道：“你去那邊休息。”
季漾挑眉：“你呢？”
謝慕知：“我靠著這家夥睡。”說著指著季漾旁邊的一個男生。
季漾覺得可行，立即彎了彎眼眸：“謝了。”
她直接過去，座位是經過擴展的，謝慕知這邊的位置她蜷縮著躺下就剛好，有點憋屈，但比起坐著睡已經很好了。
將登山包放自己面前，還能擋住自己，免得睡迷糊了摔下去。
季漾滿足的笑笑，閉上眼睛。
該睡覺就睡覺，都敢來執行任務了，這些都是隊友，至少目前在謝慕知身邊，是不需要警惕的，這家夥其實比誰都警醒。
而坐到她位置上的謝慕知，看了眼那已經躺好的人，眼底劃過一絲笑意。
總覺得這姑娘遇到什麽事似乎都很淡定，最重要的似乎就是吃了睡。
心態過於好了。
——
第二天一大早，路程已經過了大半，早飯過後，謝慕知再度帶著一行人去練了一次槍後，這一次光線更好，幾人的發揮也更好。
季漾就沒耽誤時間以及浪費子彈了，昨天已經讓他們知道自己準度還可以，就躲在後面偷懶。
順便四處看看。
她有點沒搞懂，如今冰天雪地，昨天那幾只兔子，到底哪來的？！
上午十點重新出發，一直到下午四點，到達雲市附近。
再之後，一行人換車。
謝慕知帶頭，坐上越野：“季漾，你坐這邊來，梁原，你在這……”
一通安排後，謝慕知開始頒布任務，所有人分成兩批，謝慕知帶隊的這一批，偽裝成普通商隊，過來是賣貨的，貨物是研究院最新成果——抗寒土豆和紅薯，以及少量稻種。
目的是為了搞到一批槍械或者彈藥。
理由很正當，他們到處買賣，十分危險，經常被黑吃黑，就需要點狠家夥鎮場子。
雲市這邊靠近鄰國，而恰好鄰國也不禁槍且各種非官方持槍勢力很多。
季漾一邊聽著謝慕知說話，一邊看向周圍，她註意到在外面的這批人，全都是之前車廂裏不怎麽吭聲的人，唯一一個吭聲的也是嘴巴淬毒的孟錦。
看完回頭就聽見自己的任務居然是跟謝慕知一起營救那兩位大佬，梁原是他們的‘叔叔’，兩人是跟著長輩出來見世面，梁原是這商會的頭，馮葉星等人則是小弟，周保平等人負責打探消息。
他們現在連那實驗室在哪都不知道。
另一批人的任務，他們就不知道了。
估計是負責接應。
安排好了，就各自上車，周保平跟誰都挺熟悉的，分開後，還特意過去跟另一隊道別，高言想了想也過去，好歹是給他肉吃的好大叔。
鄭善成此刻反而似乎心情好了許多，見高言過來，樂呵呵拍拍他肩膀：“不要怕，跟緊老大，好好活下去。”
高言用力點頭：“你們也是，等任務完成，回基地我請你吃肉。”
鄭善成眼眶微紅，還是笑著：“好，我等著。”
發車時，季漾回頭看了眼。
後視鏡可以看見他們開走了一輛越野，兩輛貨車，也就是剩下的兩輛越野被第二批人開走了，至於他們和官方的人怎麽調配，就不清楚了，就是……等等，她好像看見之前坐的大貨車上的彈藥被搬走了？
隨著車子前行，剩下的那群人在後視鏡中漸漸變小，大家都各自忙碌，只有孟錦似乎一直看著這邊，圍巾和護目鏡擋住了臉部，不知道是什麽表情。
車子前進大概半小時後，到了雲市門口，季漾透過車窗看見雲市似乎建造了一個冰雪圍墻，目之所及，只有一個入口。
順著路往這個入口去，就被攔下來。
照例是收過路費的。
如今這個情況，太常見了，除非拳頭很硬，否則只能上交，官方都分身乏術，就算殺了一批，又有新的團夥冒出來，全都是走投無路，但又不想去基地苦哈哈賺積分，幹脆跟古代那樣落草為寇的。
杜絕不了。
過路費這些事，是由團隊裏的另外兩人去交涉，因此車子被攔下，兩人立即笑呵呵下去，扣扣搜搜的拿出煙遞出去，周保平笑容燦爛：“兄弟，咱們過去做個生意，行個方便唄。”
過來的人也毫不客氣的接受了，吸了口煙，吞雲吐霧間說：“方便倒是方便，就是都得下來檢查一下，這是規矩，沒有通行證，到了城裏被發現也是要被追殺的，讓你們的人都下來吧。”
周保平疑惑：“這是做什麽？我們之前過來都沒下車檢查啊？”
“還能做什麽？怕是官方的人來了唄。”說完意味深長的笑笑，手裏的槍對準車子，“配合點，大家都好做。”
“是是，我這就跟老大說。”周保平殷勤的笑笑，轉頭心頭就狂跳，要死了，雖然知道雲市查這些嚴格，但沒想到這才到門口，就如此陣仗。
他趕緊跑過來點頭哈腰的跟梁原匯報情況，梁原聽了，再看謝慕知那邊點頭，便知道得配合，因此打開後車門，謝慕知看了眼季漾，兩人也打開前車門下車，後面的人也紛紛都下來。
看門的幾人見此，便說：“都讓開點，我們檢查下都是什麽貨。”
眾人也不耽擱，順勢讓開，轉身之際，季漾餘光掃過這群人，果然見裏面有人正仔細的打量他們，那人年紀不小，三白眼，瘦黑瘦黑的，光是露出的眉眼就顯得格外陰翳。
反而檢查車子的幾人只是做做樣子，大概幾秒後，那人就看向打量他們的人，見對方點頭，他才松口：“行了，上交糧食，拿通行證走吧。”
“好勒！”周保平朗聲應道：“哥你辛苦了！”說話間就塞了包煙過去。
打點好了，上交了過路費，拿到通行證，一行人順利開入城裏，這裏的城市也被冰雪覆蓋，咋一看跟長南市沒什麽區別，但仔細對比就能發現這邊的人少了很多。
人流量估算來看，差不多只有長南市二十分之一。
雲市雖然一直是地廣人稀，但天災來臨時，其實正好是過年期間，很多人都會來這邊過冬，這邊冬天溫度也就十多度，是度假勝地，雲市又是省會城市，人應該不會少的。
再看路上這群人的面貌狀態，大概能看出他們的情況不是很好。
也是，那群人若是個正常人，就不會犯罪到被安排在這裏的監獄。
這群人在看見車輛過來，第一反應並不是像長南市那邊一樣圍過來哄搶，試圖逼停對方搶劫，而是一窩蜂躲開。
壓根不敢上前，眼睛裏還透著驚恐。
馮葉星眉頭緊皺：“這裏的人看著比長南市的瘦多了，還少了好多。”
其他人紛紛點頭，周保平輕聲道：“他們很怕車子，估計這邊開車的都不是什麽好人。”
此話一出，眾人沈默。
能開得起車的，肯定是這邊的頭頭，也就是那群山大王。
其實但凡沒有那群山大王，以目前才天災一年且並未經歷過洪澇的情況下，努努力活下去，別倒黴的被搶劫的人盯上，活下去完全沒問題。
就像長南市那邊姜靜，她一個人帶著個剛滿一歲的女兒，也依舊能活下去，不止能給自己攢到去基地的積分，還時不時能給她一些玉石，不過後來的季漾沒白要，都給換成了物資。
但這邊的情況就不一樣了。
只能說這群人太可惡，偏偏暫時官方因為天災分身乏術。
看見了雲市普通幸存者的情況，接下來車裏都很安靜，馮葉星等人的情緒都不高。
直到謝慕知找到一個看著空置的房子停車。
負責探查的兩人立即下車查看情況，確認沒人，且屋子可以住後，謝慕知將車子開到門口，一行人下車，留兩個在車上守著，其他人找地方修整。
天色暗沈下來，昨天就沒休息好，今天肯定得睡得好覺的。
貨車上很多東西，季漾聽指揮去搬下來，發現裏面帳篷、睡袋、炭盆……什麽都有，準備十分齊全，難怪羅老三跟她說不用帶帳篷這些了。
這個時候肯定不能去房間裏休息，因此大家都是直接在客廳紮好帳篷，兩人一組的休息，季漾和馮葉星一個帳篷。
馮葉星格外勤快，炭盆她是第一個拿，生火也是第一個生好，壓根不用季漾動手：“你休息，這一路坐著腰酸背痛，可以躺會兒，吃飯我叫你。”
季漾默了，見她如此堅持，她也懶得爭執，真的去躺下休息。
大概半小時後，鼻尖慢慢聞到一股讓人口齒生津的香味，她就躺不下去了。
走出去一看，謝慕知正在滋啦滋啦的炒著什麽。
周保平在煮面。
季漾湊近看看，發現是肉臊子，大鐵鍋被謝慕知操作得十分利落，鍋裏肉臊子那香味隨著她的靠近，更加勾人，尤其是他還在添加佐料，翻炒過後那香味就更加濃郁了！
季漾本來不餓的，中午吃得不少，一下午坐在車上也沒費勁兒，但看著看著，肚子都開始抗|議，沒什麽表情的臉上，那眼神已經徹底出賣了她。
謝慕知這廚藝，好像是真的挺不錯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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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熱鬧的氛圍, 瞬間凝固。
車上的人都懵逼、震驚的看著她，茫然無措，周保平弱弱道：“……那個，那兩位要救的人, 是你的親人嗎？”
孟錦僵住, 抿唇不說話。
馮葉星左看看又看看, 也覺得不像, 那兩個目標人物，他們是見過的, 其中一人格外有名, 上過許多次電視, 跟孟錦長得不像。
尤其是孟錦其實瘦瘦小小的，雖然身高還行，但氣色不好。
顏值不太像表演學院的學生。
要說她餓成這樣的, 但她身上的衣服看著似乎都是新款，吃飯還不如季漾吃得歡快, 也不愛說話, 好不容易開口就是刺。
她都不知道謝慕知讓她過來是做什麽。
才想到老大, 謝慕知不知何時出現, 皺眉看著這一切, 沈聲道：“孟錦, 下來！”
“嘶……”有人小聲抽氣。
謝慕知一直都是比較溫和的，本來他長得就很有距離感, 但平時也算是好相處的, 陡然嚴肅生氣起來, 好嚇人啊。
孟錦也有些害怕，又有些懊惱, 洩憤的用力擦擦眼淚，埋頭下去。
其他人面面相覷，梁原打破寧靜：“沒事，繼續吃，不用在意這些。”
“哦。”
到底有好些年輕人，還有周保平這個閑不住的，因此沒一會兒，大家又重新熱絡起來，他跟誰都能聊上兩句，什麽話題似乎都能說得來。
不過季漾依舊沒有參與。
孟錦說她的話，她也聽著，但隨意臆測他人的話，並不值得在意，現在也沒有正式任務，時時刻刻保持她想要的高度警惕，那人還能不能堅持下去了？
而且在對方沒有真的損害她利益的情況下，季漾就直接無視了。
都末世了，過一天少一天，她當然是將吃喝睡當做頭等大事了。
聊天的幾人見此也佩服。
果然是個狠人，這種情況，還能面不改色，動都不帶動一下的，心態強大。
而且除了季漾，其實還有好幾個人都一直不吭聲，比季漾還穩得住，肯定是更厲害的大佬，不少人偷偷打量。
然後發現這幾人菜裏的肉都多不少！
果然是大佬，還有資格開小竈，羨慕！
高言偷偷瞄著，尤其是旁邊這人，似乎食欲不佳，碗裏滿滿的肉，吃了半天還有一半！
鄭善成見旁邊年輕人看自己，疑惑了一下，然後了然的看看自己碗裏還沒吃完的肉，用筷子另一端夾了幾塊肉過去：“給你，吃吧。”
高言：……
小帥哥臉蛋一下子爆紅，想要解釋，又一時失語，等回過神，鄭善成又沈默的吃起來，他張張嘴，硬是沒好意思再打擾他。
其他人見此，默默偷笑。
過了大概五分鐘，謝慕知和孟錦回來了，眾人默默觀察，發現這兩人神色似乎已經恢覆正常，都沒什麽奇怪的表情。
估計是安撫好了。
馮葉星自從知道季漾是她的救命恩人，對她親近不少，見此下意識就扭頭湊到季漾身邊嘀咕：“看不出來謝老大還挺溫柔的，居然會安慰人？”
趴著睡覺的季漾：……
這麽多年，第一次碰到跟她講悄悄話的女孩，她該不該回應了，想了想，還是回了一聲：“我覺得他那態度，安慰不了人。”
兇巴巴的，孟錦可能是被嚇的，才不敢繼續鬧騰。
*
吃過飯後，車子很快繼續開動，本以為下午還可以繼續睡覺，但謝慕知招呼大家將各自座位底下的東西打開，眾人依言照做，就見裏面都是各種武器！
手槍、子彈、手榴彈、煙霧彈……
數量不多，種類很多。
車廂頓時響起一片臥|槽聲，因管控，這裏的人大部分都沒見過這些東西，一時間都差點跳腳了，周保平捂著屁|股驚恐急了：“媽呀，我之前居然是坐在這上面？我何德何能啊！”
“嚇死了，幸好我不重，不然壓爆了手榴彈怎麽辦？”
其他人：……
很好，這個二貨！手榴彈要是這麽容易壓爆就不會放在這裏了！
謝慕知也忍俊不禁：“槍一人一支，其他的拿自己能用還能隨身帶著的，不然就別拿。”
眾人還在激動，手上動作卻不停，迅速撈起槍，然後在其他的東西裏挑挑揀揀找自己合適的，接著謝慕知跟他們講解槍和手榴彈等東西的用法，這些都是比較簡單的，這群人或多或少摸過類似的東西，因此很快掌握。
季漾也跟他們一樣拿了一些，槍拿了一個，子彈多拿點，還有手榴彈、炸藥包這些多拿點，她可以藏起來，其他人反而不好藏。
最後彈藥還剩一大半。
尤其是手榴彈、炸藥包這些東西，沒什麽人拿。
而那幾個比較沈默的人，以及孟錦，每樣都拿了一個，翻來覆去的看。
一下午，就是在上課中度過。
這些東西季漾都聽過，不過再次講課，她還是努力撐著眼皮聽著。
就是沒有其他幾個新手小白積極，一個個的不停的問問題，別說，問的問題都挺有趣的，總能讓她笑，以至於她成功的堅持一下午沒睡著。
中途還用意識在空間看了下希希。
希希很適應空間的環境，時不時就去巡邏，查看那群家禽的狀態，然後再吃吃喝喝，趴著睡覺。
到了無聊的講述環節，她就去空間割草，新鮮的草平分給牛羊兔，繼續期待著這群家夥能給她驚喜。
就是坐在她斜對面的孟錦，似乎一直觀察她，立即察覺到她的走神，看她一眼，那眼中的不滿和嫌棄，都快溢出來了。
一下午就在謝慕知的授課中過去，馮葉星等人聽得頭昏腦漲，偏偏又很興奮，誰能想到他們有生之年居然能接觸槍支？！
理論知識講完，也讓他們空槍開了幾下|體驗手感，還教了如何快速換彈夾、上膛、如何瞄準等問題，一直到下午五點半，車停下。
晚飯時間到！
師傅們做飯很快，估摸著在車上就開始處理食材，車一停立即可以炒菜，因此季漾等人剛放了會兒風，就聽見開飯的呼叫。
午餐是肉，晚餐同樣也有肉，臘肉燜土豆、番茄雞蛋，都是下飯的菜。
季漾一點不在意孟錦吐槽她吃飯過於積極，依舊排在前列，這一次孟錦沒在她身後，但等她打完飯，就看見她同樣在隊伍裏。
雙方對視一眼，孟錦再次冷哼一聲，別過臉去。
懂的閉嘴了，季漾很滿意，腳步輕快的上車吃飯。
吃飯時間只有半小時，因為接下來要帶他們去野外打靶了。
不知道是早就計劃好了，還是恰好碰上，停車的地方遠處就是一片山林，大雪將山林淹沒，凍雨同樣壓垮了許多樹，以至於這個山林哪怕披上了一層‘冰晶糖衣’，依舊看著有些千瘡百孔。
雖然天色很晚，但因冰雪，整個世界其實還是很明亮的，謝慕知帶著他們往森林深處去：“看看能不能找到點野味，要是沒有，就打樹。”
“肯定可以的！”
“我看玄，這天氣，多少野生動物都得凍死，沒凍死的也得餓死。”
“誰知道呢？沒準咱們運氣好。”
結果還真是，一抹灰影一閃而過，直接引爆全場，謝慕知立即讓眾人閉嘴，帶著他們悄默默跟上去，走到山林深處，就遇見好幾只野兔！
季漾明顯感覺身邊眾人的呼吸都重了重。
謝慕知低聲下命令：“每人三次機會，按照點名的順序來，消音器戴好。”
“是！”其他人也壓低聲回。
第一個上的是梁原，可能年紀有些大了，接連瞄準兩只兔子，三槍過後，兔子皮外傷都沒有，頓時紅著臉退開。
下一個頂上。
季漾有些發愁，看這群人慎之又慎才開槍的樣子，這些兔子要是在這邊找不到什麽吃的，會不會跑走了？
她還想著打兩只，加個餐呢。
很快又下去一個，依舊沒打中，這是很正常的事，除非天賦異稟，不然短時間內想在這麽遠的距離打獵成功，實在有些難為這群才摸槍的人。
謝慕知讓他們試，不過是讓他們有個手感，知道開槍是什麽感覺。
不會到時候手忙腳亂，反而走火傷到自己。
“下一個。”謝慕知道。
馮葉星正要上前，孟錦忽然開口：“讓季漾上吧，不是說她擅長殺人麽？殺兔子應該更輕松吧？”
她一雙眼睛灼灼的盯著季漾，像是要看她到底是個什麽情況。
眾人一頓，馮葉星猶豫著要不要過去。
其他人則是眼前一亮，還真的有點期待，主要是前面幾個菜雞都失敗了，兔子眼看著都跑分散，再跑幾步，他們是一點希望都沒有。
練槍還可以用樹練習，但兔子沒了，就不能加餐了！
不過都知道孟錦不懷好意，一個個都沒敢說話。
謝慕知卻直接問：“你來？”
季漾頷首，拿著槍上前，上膛準備瞄準。
馮葉星立即退開。
哪知季漾剛過去，最近的兩只兔子就蹦蹦跳跳的開始往其他方向去，馮葉星心頓時提起來，下一秒輕微的“砰”的一聲，沒等她反應，又接連兩聲。
而前方三只兔子，一個接一個倒地。
射完，季漾幹凈利落的收槍，全程也就一兩分鐘的時間。
動靜也不大，速度又快，以至於旁邊幾只兔子似乎都還沒察覺到，依舊自顧自的在那附近找吃的。
冰雪淹沒大地，雖然能吃的少，大樹樹冠也因此降低，一切被凍住，綠葉子也被凍住，還是能吃到一點東西的。
“哇！”一眾小小的驚呼。
“這也太快了！”
“哇，這兔子是在咱們的！大佬牛批啊！”
馮葉星腰板兒都挺直了，她認季漾是救命恩人，自然維護她，因此立即回頭看向孟錦：“這下你滿意了？”
本以為孟錦會羞愧逃走，畢竟這件事是她挑起來的，沒想到短暫的驚訝過後，她神色覆雜的看了眼季漾，嘟囔道：“還行吧。”
馮葉星瞪大了眼，似乎沒想到孟錦如此厚臉皮，還能說出這樣的話：“還行吧？你多厲害啊？！要不你來？”
孟錦這才臉紅了紅，有些惱怒。
謝慕知忽然出聲：“馮葉星，到你了。”
馮葉星閉嘴，幽怨的看了眼謝慕知，原來是為了維護孟錦，她撇嘴，實際上來刷資歷的是孟錦吧？
季漾沒有理會這些，口舌之爭偶爾可以，多了就讓人厭煩了，她正看著手槍，她自己在國外買了不少，但國產的還沒用過。
而且這槍手感真好。
她買國外的槍肯定沒辦法買到最好的，一般能流落在外面被大量銷售的，大多都是被換下來的型號，但此刻她手裏的，估計是新款，比她上輩子在基地接觸到的要更好！
不知道任務結束，這東西要不要還回去？
她在這邊琢磨，另一邊馮葉星也搞到了兩只兔子，其中一只沒打中致命部位，兔子臨死前的掙紮驚擾了其他兔子，小兔子們立馬四散逃開。
一群人正著急失落，用樹木當目標練習時，又來了幾只兔子。
剩下的人更是激動了，一個個反覆琢磨。
最終一共搞到了十二只兔子。
其中孟錦和鄭善成基本一人搞到一只，準頭意外的還行，是剩下這群人裏除了馮葉星外，準頭最好的，季漾在後面看了兩眼，總覺得這幾人似乎之前就有過訓練，開槍姿態還算熟練，比起真正的新手小白嚴城他們，不知道高多少。
似乎察覺到季漾的目光，孟錦忽然看過來，四目相對，孟錦臉上成功狩獵的興奮消失一半，輕輕撇嘴，別過臉去。
就算季漾實力強，她也不喜歡季漾，明明是個很危險的任務，明明有人要為此喪命，她卻一點緊迫感都沒有，似乎一點不在意。
*
打完兔子又站樁練習了一下，保證每個人都很熟悉開槍射擊的流程，準頭其次，手感到位後，一行人才回去，此時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。
所有人都脫離了拿槍的興奮，滿身疲憊和寒冷。
回去後，大師傅聽見動靜熱情的出來迎接，發現有兔子，一個個高興得跟什麽似的，天災到來，直接讓他們的手藝都荒廢大半，當下直接拉著他們吃宵夜，兔肉火鍋、烤兔子、再加上一點土豆紅薯之類的。
一群青壯年，都是飯量不小的，十只兔子直接被|幹完，看得大師傅直心疼自己的菜。
差不多十二點鐘，吃飽喝足解決完生理衛生的眾人重新上車繼續出發。
前面的兩個司機都是輪流開車，其他人繼續在車廂裏待著，大家困了都是直接找個地方歪倒。
季漾慢了一步，左看看又看看，發現位置不夠了，想要睡得舒服點，只能靠著旁邊人，但她有點別扭，不太適應這些，猶豫一番，最終決定繼續抱著登山包睡，忽然有人靠近，她遲疑了一下沒有動，肩膀被碰了一下。
謝慕知起身空出一個寬敞的位置，他指了指那邊，輕聲道：“你去那邊休息。”
季漾挑眉：“你呢？”
謝慕知：“我靠著這家夥睡。”說著指著季漾旁邊的一個男生。
季漾覺得可行，立即彎了彎眼眸：“謝了。”
她直接過去，座位是經過擴展的，謝慕知這邊的位置她蜷縮著躺下就剛好，有點憋屈，但比起坐著睡已經很好了。
將登山包放自己面前，還能擋住自己，免得睡迷糊了摔下去。
季漾滿足的笑笑，閉上眼睛。
該睡覺就睡覺，都敢來執行任務了，這些都是隊友，至少目前在謝慕知身邊，是不需要警惕的，這家夥其實比誰都警醒。
而坐到她位置上的謝慕知，看了眼那已經躺好的人，眼底劃過一絲笑意。
總覺得這姑娘遇到什麽事似乎都很淡定，最重要的似乎就是吃了睡。
心態過於好了。
——
第二天一大早，路程已經過了大半，早飯過後，謝慕知再度帶著一行人去練了一次槍後，這一次光線更好，幾人的發揮也更好。
季漾就沒耽誤時間以及浪費子彈了，昨天已經讓他們知道自己準度還可以，就躲在後面偷懶。
順便四處看看。
她有點沒搞懂，如今冰天雪地，昨天那幾只兔子，到底哪來的？！
上午十點重新出發，一直到下午四點，到達雲市附近。
再之後，一行人換車。
謝慕知帶頭，坐上越野：“季漾，你坐這邊來，梁原，你在這……”
一通安排後，謝慕知開始頒布任務，所有人分成兩批，謝慕知帶隊的這一批，偽裝成普通商隊，過來是賣貨的，貨物是研究院最新成果——抗寒土豆和紅薯，以及少量稻種。
目的是為了搞到一批槍械或者彈藥。
理由很正當，他們到處買賣，十分危險，經常被黑吃黑，就需要點狠家夥鎮場子。
雲市這邊靠近鄰國，而恰好鄰國也不禁槍且各種非官方持槍勢力很多。
季漾一邊聽著謝慕知說話，一邊看向周圍，她註意到在外面的這批人，全都是之前車廂裏不怎麽吭聲的人，唯一一個吭聲的也是嘴巴淬毒的孟錦。
看完回頭就聽見自己的任務居然是跟謝慕知一起營救那兩位大佬，梁原是他們的‘叔叔’，兩人是跟著長輩出來見世面，梁原是這商會的頭，馮葉星等人則是小弟，周保平等人負責打探消息。
他們現在連那實驗室在哪都不知道。
另一批人的任務，他們就不知道了。
估計是負責接應。
安排好了，就各自上車，周保平跟誰都挺熟悉的，分開後，還特意過去跟另一隊道別，高言想了想也過去，好歹是給他肉吃的好大叔。
鄭善成此刻反而似乎心情好了許多，見高言過來，樂呵呵拍拍他肩膀：“不要怕，跟緊老大，好好活下去。”
高言用力點頭：“你們也是，等任務完成，回基地我請你吃肉。”
鄭善成眼眶微紅，還是笑著：“好，我等著。”
發車時，季漾回頭看了眼。
後視鏡可以看見他們開走了一輛越野，兩輛貨車，也就是剩下的兩輛越野被第二批人開走了，至於他們和官方的人怎麽調配，就不清楚了，就是……等等，她好像看見之前坐的大貨車上的彈藥被搬走了？
隨著車子前行，剩下的那群人在後視鏡中漸漸變小，大家都各自忙碌，只有孟錦似乎一直看著這邊，圍巾和護目鏡擋住了臉部，不知道是什麽表情。
車子前進大概半小時後，到了雲市門口，季漾透過車窗看見雲市似乎建造了一個冰雪圍墻，目之所及，只有一個入口。
順著路往這個入口去，就被攔下來。
照例是收過路費的。
如今這個情況，太常見了，除非拳頭很硬，否則只能上交，官方都分身乏術，就算殺了一批，又有新的團夥冒出來，全都是走投無路，但又不想去基地苦哈哈賺積分，幹脆跟古代那樣落草為寇的。
杜絕不了。
過路費這些事，是由團隊裏的另外兩人去交涉，因此車子被攔下，兩人立即笑呵呵下去，扣扣搜搜的拿出煙遞出去，周保平笑容燦爛：“兄弟，咱們過去做個生意，行個方便唄。”
過來的人也毫不客氣的接受了，吸了口煙，吞雲吐霧間說：“方便倒是方便，就是都得下來檢查一下，這是規矩，沒有通行證，到了城裏被發現也是要被追殺的，讓你們的人都下來吧。”
周保平疑惑：“這是做什麽？我們之前過來都沒下車檢查啊？”
“還能做什麽？怕是官方的人來了唄。”說完意味深長的笑笑，手裏的槍對準車子，“配合點，大家都好做。”
“是是，我這就跟老大說。”周保平殷勤的笑笑，轉頭心頭就狂跳，要死了，雖然知道雲市查這些嚴格，但沒想到這才到門口，就如此陣仗。
他趕緊跑過來點頭哈腰的跟梁原匯報情況，梁原聽了，再看謝慕知那邊點頭，便知道得配合，因此打開後車門，謝慕知看了眼季漾，兩人也打開前車門下車，後面的人也紛紛都下來。
看門的幾人見此，便說：“都讓開點，我們檢查下都是什麽貨。”
眾人也不耽擱，順勢讓開，轉身之際，季漾餘光掃過這群人，果然見裏面有人正仔細的打量他們，那人年紀不小，三白眼，瘦黑瘦黑的，光是露出的眉眼就顯得格外陰翳。
反而檢查車子的幾人只是做做樣子，大概幾秒後，那人就看向打量他們的人，見對方點頭，他才松口：“行了，上交糧食，拿通行證走吧。”
“好勒！”周保平朗聲應道：“哥你辛苦了！”說話間就塞了包煙過去。
打點好了，上交了過路費，拿到通行證，一行人順利開入城裏，這裏的城市也被冰雪覆蓋，咋一看跟長南市沒什麽區別，但仔細對比就能發現這邊的人少了很多。
人流量估算來看，差不多只有長南市二十分之一。
雲市雖然一直是地廣人稀，但天災來臨時，其實正好是過年期間，很多人都會來這邊過冬，這邊冬天溫度也就十多度，是度假勝地，雲市又是省會城市，人應該不會少的。
再看路上這群人的面貌狀態，大概能看出他們的情況不是很好。
也是，那群人若是個正常人，就不會犯罪到被安排在這裏的監獄。
這群人在看見車輛過來，第一反應並不是像長南市那邊一樣圍過來哄搶，試圖逼停對方搶劫，而是一窩蜂躲開。
壓根不敢上前，眼睛裏還透著驚恐。
馮葉星眉頭緊皺：“這裏的人看著比長南市的瘦多了，還少了好多。”
其他人紛紛點頭，周保平輕聲道：“他們很怕車子，估計這邊開車的都不是什麽好人。”
此話一出，眾人沈默。
能開得起車的，肯定是這邊的頭頭，也就是那群山大王。
其實但凡沒有那群山大王，以目前才天災一年且並未經歷過洪澇的情況下，努努力活下去，別倒黴的被搶劫的人盯上，活下去完全沒問題。
就像長南市那邊姜靜，她一個人帶著個剛滿一歲的女兒，也依舊能活下去，不止能給自己攢到去基地的積分，還時不時能給她一些玉石，不過後來的季漾沒白要，都給換成了物資。
但這邊的情況就不一樣了。
只能說這群人太可惡，偏偏暫時官方因為天災分身乏術。
看見了雲市普通幸存者的情況，接下來車裏都很安靜，馮葉星等人的情緒都不高。
直到謝慕知找到一個看著空置的房子停車。
負責探查的兩人立即下車查看情況，確認沒人，且屋子可以住後，謝慕知將車子開到門口，一行人下車，留兩個在車上守著，其他人找地方修整。
天色暗沈下來，昨天就沒休息好，今天肯定得睡得好覺的。
貨車上很多東西，季漾聽指揮去搬下來，發現裏面帳篷、睡袋、炭盆……什麽都有，準備十分齊全，難怪羅老三跟她說不用帶帳篷這些了。
這個時候肯定不能去房間裏休息，因此大家都是直接在客廳紮好帳篷，兩人一組的休息，季漾和馮葉星一個帳篷。
馮葉星格外勤快，炭盆她是第一個拿，生火也是第一個生好，壓根不用季漾動手：“你休息，這一路坐著腰酸背痛，可以躺會兒，吃飯我叫你。”
季漾默了，見她如此堅持，她也懶得爭執，真的去躺下休息。
大概半小時後，鼻尖慢慢聞到一股讓人口齒生津的香味，她就躺不下去了。
走出去一看，謝慕知正在滋啦滋啦的炒著什麽。
周保平在煮面。
季漾湊近看看，發現是肉臊子，大鐵鍋被謝慕知操作得十分利落，鍋裏肉臊子那香味隨著她的靠近，更加勾人，尤其是他還在添加佐料，翻炒過後那香味就更加濃郁了！
季漾本來不餓的，中午吃得不少，一下午坐在車上也沒費勁兒，但看著看著，肚子都開始抗|議，沒什麽表情的臉上，那眼神已經徹底出賣了她。
謝慕知這廚藝，好像是真的挺不錯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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